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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大规模进口中国光伏,是摆在拜登面前的一道难题

全世界都在发展新能源行业,这是不可阻挡的历史趋势。

随着拜登政府上台,首先要扭转的就是特朗普的能源政策。特朗普是看不上新能源的,他心心念念的是石油、天然气这些化石能源。为了发展化石能源产业,特朗普甚至不惜推出全球气候协定。拜登上台,会很快重返巴黎气候协定,并且会大力发展新能源。

何谓新能源,就是用光伏、风电、水电、核电来发电,用电力替代石油作为主要能源。其中,新能源又可以分为可再生和不可再生两类。光伏、风电、水电,本质是太阳能,只要每天太阳照常升起,理论上就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太阳或者地球生命的尽头。

核电,则是不可再生能源。因为核材料用一点就少一点,并且世界上探明的铀矿其实并不多,也撑不了几百年,跟化石能源好不到哪去。美国的核技术全球第一,大可以发展核电。但是核材料的限制,核电泄露风险、核材料放射性带来的环境危害,对其限制比较多。准确地说,可控核聚变发电是人类终极能源,但裂变发电不会成为人类主要的能源方式。

要发展可再生能源,美国的选项并不多。水电站的发电量有限,美国的大江大河也不多,水力发电不会成为主要的能源。剩下的就是光伏发电和风力发电了。光伏和风力电站有个特点,就是需要大面积的土地,对国土面积有较高的要求。(所以,韩国、日本、新加坡这些国土面积较小的国家,光伏、风电产业会受到根本限制)美国国土面积很大,可以大量建设光伏电站、风力电站,支持其巨大的电力需求。

那么问题来了,光伏、风电产业掌握在中国手里。中国光伏产量在全球占比超过90%,风电设备产量也超过50%。更重要的是,中国对光伏、风电产业的掌控,不仅仅限于终端产品制造,而是涵盖核心技术、上游原材料、零部件、设备的一整条产业链。尤其是光伏产业,可以说已经被中国拿捏得死死的。这与半导体、电脑、手机等产业存在很大不同。中国作为世界工厂,很多商品的产量都是世界第一,但大部分产业其实都是叫好不叫座。比如电脑产业,中国虽然生产全球最多的电脑,但是却只是集中在利润微薄的终端组装环节,核心的芯片、零部件、操作系统,都是掌握在美国手里。光伏、风电,是中国为数不多的既叫好又叫座的产业,而且是未来能源领域的关键产业。

美国要发展新能源,必然绕不过光伏产业,也就绕不过中国。

美国会大量进口中国的光伏产品么?答案是肯定的。中国垄断了90%的产量,掌控住了整个供应链,你不找中国买找谁买呢?

就像美国掌握了芯片,中国也别无选择,只能任其鱼肉,任其欺凌。中国能在市场上反制美国的工具其实相当有限,以至于每次美国人把我们逼急了,我们就去稀土工厂视察一下,放出点风声。稀土虽然对现代高端工业很重要,但毕竟是个小产业,每年总共的出口额也没多少钱。据统计,2020年中国稀土产业总共的出口额才30亿元,属于典型的小而美的行业。

与稀土相比,光伏就豪气多了。2019年,中国光伏出口额200亿美元,按6.5的汇率换算就是1300亿人民币,超过稀土产业的40倍。而且,从能源需求走势来看,光伏的重要性会很高,其战略价值不亚于稀土,是典型的大而美的行业。

2019年,美国的光伏装机总量,仅次于中国,位居世界第二。要知道,2019年还是特朗普执政,由于他刻意打压新能源行业,并与中国打贸易战,必然压制了美国的实际光伏需求。等大力推行新能源的拜登上台,美国的光伏需求必然会跃升一个台阶。

这个时候美国就会面临一个难题——到底要不要大量进口中国光伏?要不进口吧,其他地方也满足不了自己的需求。那要不要对中国光伏增加关税呢?关税这一招只对有多个来源国的商品有效。如果某个商品,只能从某个国家进口才能满足主要的需求,那么关税武器就会失效。比如中国每年要进口大量英特尔的CPU,即使英特尔卖的再贵我们也无法拒绝,因为全球独此一家。同样的,中国占据90%产能的光伏,也让美国无法拒绝。大幅提高中国光伏产品的关税,并不能打压中国。即使因为关税原因,光伏产品的价格提升了,但美国企业该进口还得进口,大部分关税成本只能美国市场以及美国消费者来承受,就是这么硬气。

2018年,中国输美商品总体关税才3%,由于特朗普发起的贸易战,关税已经提升到了22%。近20%的关税提升达到打压中国出口的目的了么?2020年,中国对美出口总额比2018年还要高。不能说美国的贸易战对中国出口毫无影响,但至少是没有伤筋动骨。深圳有个硬气的企业,那就是全球无人机王者——大疆,在美国宣布提升无人机商品关税时,大疆的策略很简单,你提升多少关税我涨多少价格就是了,反正你还得买我的东西。中国能够像大疆这么硬气的企业不多,但在光伏领域,我们会有这份硬气。

美国找中国企业麻烦,经常用到的理由就是政府对企业的补贴。在光伏领域,的确是存在补贴的,这给了美国人打压我们的借口。但是,光伏已经逐渐走出需要政府扶持的阶段,随着光伏平价,光伏产品本身就具有市场竞争力,逐渐摆脱对政府扶持的依赖。

无论怎样,是否大批量进口中国光伏产品,将是一道让拜登政府左右为难的选择题。在国际交往中,国家之间相互给对方出难题是很常见的,美国人也没少给我们出难题。只是这一次,我们的身份变成了考官,是出难题的那个,需要绞尽脑汁解题的那方是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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