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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中国光伏发展的势头,美国人不服都不行

光伏发电

7月16日,由能源杂志主办的“2021第二届风光储创新发展论坛”传出一组数据引人注意:

截至目前,全球光伏累计装机760.4GW。

其中,2016年-2020年累计装机526GW。

如此大的装机容量,中国贡献了非常大的比重,表现抢眼。

2020年,全球累计装机容量超过40GW的仅有5个国家,排名第一的是中国,累计光伏装机254.4GW;排名第二的是美国,累计光伏装机仅93.2GW。

虽然,美国装机容量与中国不在一个量级上,但是,美国最近生猛,年初宣布2021年太阳能发电容量预计增加15.4GW,这个增幅相当惊人。

要知道,2020年全球累计装机容量超过10GW的也就14个国家,美国一年就要来15.4GW,步子迈得有点大。

中国光伏超越美国,得感谢一个美国人

今天很多搞光伏的中国人不明白今天为何美国在光伏领域处处与中国作对,又是“双反”,又是在新疆搞事,一副流氓做派,十分不讲武德。

其实,美国人是咽不下一口气,光伏是取代化石能源的重型武器,这么重要的蓝海,却被中国人反超了。

美国本就特殊,国史只有200多年,是在二战当中大发战争横财富强起来的经济强国,这样的国家最大的特点就是每个领域都想称霸,当看到别国在某一领域做出成绩,它就非常不舒服,就想横插一脚,打压你。

当然,美国人还很不服气的一点是,光伏面板本就是美国人发明的,但现在最大的光伏组件生产国却是中国,这让许多美国人感到窝火。

1954年,美国贝尔实验室的3名科学家发现,把硅晶片放在太阳光下,电子会流过硅晶片,再经过处理,太阳能就可以转化为电能。

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聪明的资本家很快把这个科学发现运用到实际生产中。

当然,这期间经历了很多波折,故事可能几本书都写不完。

结果是,这个发现掀起了一场能源革命,兴起了一个新的产业。

1960-1970年代,美国的光伏发展已经非常成熟,达到了称霸全球的地步,这主要体现在光伏的产能和专利上,大部分都攥在美国人手中。

1978年,美国占据了全球光伏市场95%的份额,一家独大。

当然,当时的成熟与全球第一都是相对的,因为当时晶片转换率都超不过20%。

1980年代,美国在光伏行业的领导地位开始转移到日本,后来阴差阳错转移到了中国。

这中间的故事,也是几本书写不完的。

在此,我们只讲其中一个美国人,里根,因为他的骚操作,使美国的光伏优势很快发生了转移。

今天,中国光伏能在世界上说得起话,都有此人“拍脑袋”决策的一部分功劳。

故事得从发生在美国1970年代的两次石油危机说起,如果石油危机来得不那么猛烈,美国的光伏产业也许不会发展得那么迅猛。

1970年前后,中东产油国对资本主义旧的石油体系,尤其是油价过低非常不满。

与此同时,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对石油的需求急剧增长。

市场商品明明非常紧俏,供不应求,但是定价权却不在自己手中,提不起价,苦逼炼油却赚不到钱。

中东的产油国就找西方的石油公司谈判,一轮又一轮,但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就是不肯让步,不愿意提高油价。

谈判无效,几乎每谈一次,双方矛盾就加剧一分。

就这样,1973年10月,第四次中东战争爆发,阿拉伯国家决定利用石油武器教训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大国。

10月16日,石油输出国组织商议提高石油价格。

10月17日,阿拉伯产油国决定减少石油生产,对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实施石油禁运。

石油提价+禁运,这让美国很快陷入一片混乱:提价以前,石油价格每桶只有3.01美元,到1973年底,石油价格每桶高达11.651美元,提价3~4倍。

石油涨价很快引发社会连锁效应,一方面,美国的高能耗企业或行业纷纷叫苦不迭,运行成本突然增加,降薪、裁员、失业,搞得政府压力山大;另一方面,石油提价加速催生了美国的国际收支赤字,最终引发了1973-1975年的战后资本主义世界最大的一次经济危机。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第二次石油危机发生在1978-1980年,导火线虽然不一样,但本质上都是资本主义不公正的石油体系逐渐遭打破,欧佩克对世界石油市场的影响力达到巅峰。

过高的石油价格引起了石油需求量的下降,市场萧条,同时也让包括美国总统在内的政客和科学家乱了阵脚——偌大的美国,如果遭能源卡了脖子,天会塌下来的。

为此,美国一方面通过强大的武力迫使中东产油国屈服;另一方面,努力寻找能够替代化石能源的新能源。

美国的光伏就是在这样一种背景下野蛮生长起来的。

值得一提的是1977年,美国总统吉米*卡特在白宫安装了光伏电池板,并对安装使用的太阳能系统予以补贴激励。

卡特在白宫屋顶发布会,1979年

此举虽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但卡特此举的确催生了社会各界对光伏这种新能源的认知和重视。

1978年,美国建成了100kWp太阳地面光伏电站。

最让美国光伏从业人员感到不可一世的是,卡特和能源部的官员对外宣示,要把新能源技术当作军事技术一样来开发,这让美国光伏从业者尤其是研发人员无不欢呼雀跃。

那时候,在美国一提起新能源,一说起光伏,就好比现在的中国人提起新能源汽车,成了能源界的一种时尚。

站在今天的历史高度看,卡特是美国政绩最糟糕的总统之一,他在任期间把美国的经济搞得一塌糊涂,但论及对光伏产业的贡献,恐怕没有哪位美国总统能够超越他了。

爱有多沉,恨就有多深。

卡特掀起了美国的光伏浪潮,带来了投资过热和拔苗助长,让光伏染上了政府政策依赖症,这为大量涌入光伏行业的美国企业带来了毁灭性灾难。

1980年,卡特连任失败,而在之前的半年,即1979年下半年,恰好处在第二次石油危机爆发期间,油价从每桶13.77美元涨到了37.29美元。

油价上涨促使成本上升,市场需求萎缩,企业再次砸锅,触发了经济危机。

击败卡特的新任总统里根上台,不论是出于[zhèng zhì]策略,还是为了转移国内民众由于经济危机引发的矛盾视线,对卡特的光伏政策猛烈轰击,只差没把经济危机的屎盆子全部扣在光伏政策上了。

为了向世人表明卡特的光伏政策有多糟糕,里根大笔一挥,放宽了环境法规,为高能耗企业打开闸门(也是他向选民兑现承诺的一种方式)。

里根大笔再一挥,干脆连能源部都解散了,免得一个个“洁癖官”天天跑到办公室说什么环境污染,能源枯竭,还索要新能源开发费用。

正是里根总统的这种“断腕”之举,彻底堵死了新能源尤其是光伏消耗美国财政的“窟窿”。

里根此举倒是省事,只是这种杀伐把美国的光伏产业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里根的骚操作很快得到了应验,美国光伏市场顿时乱套了,那些失去了财政和政策支持的光伏企业,像失去了爹娘的孤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恰在此时,来自东亚尤其是日本的光伏产品,以相对低廉的价格迅速占领了美国市场,加速了美国光伏创业公司以及部分研发机构的倒闭进程。

今天我们翻开能源教科书,能看到以艾克森石油公司为首的美国能源大亨当时迫于华尔街的压力,无奈宣布关闭旗下光伏研发机构的惨境。

就这样,各种因素偶合在一起,日本的光伏产品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摧毁了美国的市场份额。

1990年,全球约有35%的光伏面板是美国生产的,到了2005年就只剩下不到10%的盘子了。

在这场持久的“美退日进”的拉锯战中,中国的企业敏锐地嗅到了商机,迅速加入到了光伏的争夺战中。

光伏发电,清洁

中国首块硅片诞生于1959年,但光伏发力却在42年后

1954年,美国人通过硅晶片把太阳能转化为电能,这引起了中国科学界的关注。

虽然,当时中国的科研水平总体十分低下,工业体系极其不完善,某些领域尚是白纸一张,但是,一批又一批的科研前辈仍夜以继日地钻研着。

惊喜诞生在1959年9月15日凌晨,我国第一块硅单晶片问世了(又一说法是1958年,时间节点颇多争议)。

1998年出版的《天津科学技术志》第1036页记载:1959年9月15日,46所利用直拉法拉制出了中国第一块实用直拉硅单晶。

据1988年12月23日出版的《中国电子报》报道:

1958年9月,天津市公安局决定在玛钢厂成立“601实验所”,研制小型发报机、步话机等(没错,是公安局);实验所成立后,成立了化学提纯组,开始从石英石中制备硅的科学实验,科研人员利用硫——铝还原法从石英石中制取粉末状多晶硅。

可能有人会心生疑问:为何是公安局成立实验所呢?

其实,在1958年那个大炼钢铁的年代,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1957年,我国的钢产量为535万吨,由于“大跃进”的发动,激发了人们生产的热情,赶超英美的时间一再缩短,1958年钢铁产量的指标不断拔高。

值此背景下,制备硅晶片的实验大面积排开就不难理解了。

当然,研发硅晶片对于当时的中国有着迫切而不同寻常的意义。

在光伏组件刚刚问世的那些年,光伏板主要运用于航天飞行器,像组成我国空间站天宫的“天和核心舱”,就是靠光伏电池板发电,从而为空间站提供电力能源的。

所以,要想造出高质量的航天飞行器,就必须迈过硅晶片的门槛。

回头继续说天津“601实验所”研究硅晶片的事情,他们的科研充满了艰辛,过程曲折,可以书写几本书。

在此,我们重点介绍一下背后的英雄:

组长丁守谦,28岁,北京大学物理系电子光学专业研究生毕业,是苏联专家谢尔曼执教培养的我国首批10个电子光学研究生之一,南开大学物理系助教。

组员构成颇有意思:

张少华,原天津一所中学物理教师;

蔡载熙,28岁,南开大学物理系原子物理专业何国柱教授的研究生,从事原子核辐射方面研究;

靳健,26岁,南开大学物理系电子物理专业汪佳平教授的研究生,从事宇宙射线研究;

李性涵,原天津某电池厂厂长,是当时小组中最年长者,近60岁;

雷衍夏,北京大学物理系毕业生,热衷于理论物理的研究;

胡勇飞,天津大学物理系毕业生。

非常不易,一帮学物理的人,没有一个是半导体专业出生,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草台班子”(当时外界对他们的称谓),最终却把硅单晶片搞出来了。

“游击队”打败了正规军,佳话在许多拥有半导体专业出生背景的科研单位流传。

虽然早在1959年就诞生了首块硅晶片,但是,中国的光伏事业发展却备受挫折。

1968-1969年,中国半导体所承担了“实践1号卫星”研制和生产硅太阳能电池板的任务。

非常不幸的是,科学家发现,P+/N硅单片太阳电池在空间中运行时会遭遇电子辐射,造成电池衰减,使电池没法长时间在空间运行。

实际上,即便光伏组件(一般分为五层,最外面一层是光伏玻璃,然后是EVA胶膜、电池片、EVA胶膜,最后是光伏背板)进入到平价时代的当下,其对工艺的要求非常高,如果技术不过硬,使用寿命别说20-30年,三五年都难以支撑。

而在科研水平低下、学术交流闭塞的当年,中国要把光伏电池板研发好,的确是一件非常难的大事。

经过无数次的实验,1969年,中国半导体所停止了光伏电池研发,一大批科研人员陷入了迷茫之中,那种绝望,绝非一般人所能体会的。

后来,天津18所为东方红二号、三号、四号系列地球同步轨道卫星研制生产了光伏板电池阵。

随后,陆陆续续有多家科研单位进入光伏领域进行研究,但很不幸的是,均以失败告终。

由于没有成功,背后的辛酸故事不会有大篇幅报道,而只会有大事记式的简要记录。

真正让国人对光伏发电产生认知的,是国内第一套3MW多晶硅电池及应用系统示范项目诞生以后。

1988年,祖籍江苏镇江扬中市的25岁天才施正荣,赴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大学留学,拜师于2002年诺贝尔环境奖得主、太阳能之父马丁*格林教授门下,获得了真传。

2000年,施正荣放弃了在澳大利亚的优越生活和科研条件,带着14项太阳能技术发明专利回国创业。

据光伏业界老前辈说,当时施正荣带回来的资料体积多达3立方米,真乃汗牛充栋。

施正荣是个奇人,从不走寻常路,他背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在内地多个城市转悠,每到一座城市,见到重要的人就说:给我800万美元,我给你做一个世界第一大的企业。

在那个年代如此推销自己,颇像疯子。

然而,这个疯子最终成功了,难怪有人说真正的天才都是疯子。

2001年1月,在无锡市政府的支持下,无锡尚德公司正式组建成立,施正荣的想法得到了官方的认可。

施正荣以40万美元的现金和价值160万美元的技术参股,共占25%的股份,成为公司第一大股东并担任总经理。

施正荣

大胆摸索,谨慎迈步。

2002年9月,尚德首条10MW光伏电池生产线正式投产,产能相当于此前四年全国光伏电池产量的总和,一举将我国与国际光伏产业的差距缩短了整整15年。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就会有第二个。

而在中国这种体制下,政府要进军或扶持一个领域,都会倾尽全力。

就这样,中国光伏产业开拔了。

2003-2005年,在欧洲特别是德国市场拉动下,尚德和保定英利持续扩大产能,其他多家企业纷纷建立光伏电池生产线,使我国光伏电池的生产迅速增长,几乎是一年一个样,样样有惊喜。

2007年,中国成为生产光伏电池最多的国家,产量从2006年的400MW一跃达到1088MW,震惊国际市场。

2020年,全球光伏累计装机容量760.4GW,排名第一的中国累计装机容量254.4GW,占据世界三分之一的份额。

看到中国光伏发展趋势,美国眼红到四处搞事

看到中国光伏产业日新月异,美国从上到下都眼红了。

咋能这样呢,明明我是光伏产业的开山祖,你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反超我,还把盘子做大到世界第一,这不是打我美国人的脸吗?

美国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把世界第一夺回来,但是,他们失败了。

在一些政客的操弄下,美国开始找各种理由对中国的光伏产业搞事。

2011年,美国对中国光伏产业展开“反倾销”和“反补贴”调查,并于2012年确认对中国光伏产品征收高达34%-47%的关税。

2014年,美国发起了第二轮光伏“双反”,最终确定了高达26.71%-165.04%的反倾销税以及27.64%-49.79%的反补贴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光伏“201”调查尚在进行的过程中,美国商务部在2017年7月12日对中国光伏产品作出了第三次反补贴终裁,裁定了17.14%-18.3%的反补贴税率。

总之,美国把中国的光伏产业及产品当韭菜割了,但即便如此,中国光伏产业还是挺过来了。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中国的光伏企业付出了惨重代价,不少光伏企业,在这个过程中破产倒闭。

2013年前后,笔者因为毕业论文要搞一个关于光伏产业的调查,去了光伏产业大省四川的成都,当时该省产业链几乎涵盖了整个光伏产业上中下游的主要产品(实际上现在该省的光伏产业链仍然十分完整),发现在美国的“双反”中,四川光伏行业遭受严重创伤。

当时位于双流的一个产业园内,光伏企业“哀鸿遍野”,就连四川瑞能、四川永祥等当地的龙头多晶硅企业都全面停产了。

所以,在美中光伏产业长达10多年的博弈中,除了现在一些龙头企业的风光无限好,背后是大量光伏企业的血流成河,代价十分惨重。

好在我们最终打赢了光伏这场仗,看一看今天的中国光伏产业,许多产品在世界上都是顶尖级的,几乎每隔几个月,都会有企业宣布光伏电池转换效率破世界纪录。

目前,全球前十大光伏组件公司中,有八家在中国。

光伏市场进一步集中,大有强者越强,赢者通吃之势。

当然,中国光伏产业目前这么强势,主要得益于如下几个方面:

其一、国家这些年对光伏企业的大力扶持,其中最实在的就是补贴措施。

其二、国家对光伏科研的重视。

其三、国家对光伏行业的规范。尤其是2018年在发改委的引导下,对行业的一次深度洗牌,让优质企业更优,让劣质企业淘汰出局。

其四、国家对未来的谋划。有心的人最近想必留意到了电子标准院正在征集“十四五”《太阳能光伏产业综合标准化技术体系》中国际标准、国家标准、行业标准等,这是一项了不起的举措,这会对未来高纯硅材料、硅锭/硅棒/硅片、电池片/组件、光伏辅材辅料、光伏生产设备到系统集成和光伏产品应用等完整的产业链,进行一步规范,有利于光伏产业朝更高的方向发展。

其五、强大的执行力。国家能源局关于《整县(市、区)屋顶分布式光伏开发试点方案的通知》一出,从央企到地方国企,纷纷行动,试点项目搞得风生水起。

其六、规模效应带来的成本优势,这也是中国光伏行业赶超世界排名第一的最大优势所在,目前,许多光伏组件的成本都处于下行通道,市场竞争力超强。

看到中国光伏产业一片向好,美国除了继续执行他的“双反”政策、四处搞事外,也采取了一些措施,比如,美国能源信息管理局(EIA)年初宣布,2021年该国公用事业规模的太阳能发电容量预计将增加15.4GW,这个增幅是相当大的。

不过,美国情况过于复杂,前些年受川普退群骚操作影响,光伏产业在美国受到了一些创伤。

拜登上台后,签署的第一个行政令虽然是重返《巴黎气候协定》及世卫组织等,但是,在光伏产业上的扶持尤其是资金扶持还是杯水车薪。

基于此,美国要在短时间内超越中国,如果没有开通新的“赛道”,以当前中国对光伏的重视程度以及光伏企业的实力等,美国反超的机会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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